【条你】朴志晟X你：挪威的森林（上）
（第十二春）
挪威的森林（上）
/条你 BG
朴志晟X你
（感觉朴星钟乐这两章写得和养儿子一样，搞未成年人太罪恶了我）
年下➕救赎
*港城四部曲后续*
*故事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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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 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破败废旧的工业基地，你压低了帽沿，紧紧护住背在腰间鼓起的挎包，鞋子踩在碎片上，发出“簌簌”的响声。
你在心里给自己鼓劲打气，这次是自己第一次跑社会新闻，如果成功了的话，主编就不会以你大学刚毕业是新人为理由让你整天跟在富豪明星屁股后面，捕捉他们的闺房秘事，拍几张吸睛的照片，再加几句香艳夸张的描写。
这种无聊又没有职业道德的报道，你才不愿意干呢！所以，这一次，你一定要加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你继续往前走，就在这时，一只玻璃樽从高处跌下，在你前面几公分的距离炸开了花。
玻璃碎片爆了一地，还好，再多走一步，你的脑袋就会开花了。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灰色短袖的小男生跳落下来，挡住了你前进的路。
“哎呦！小朋友！你吓死我了！”
你再次被吓到后退了好几步，手一直抓着挎包里装着的相机。拍拍胸脯。
“这种地方很危险，小朋友不要在这边乱跑哦！”
“小朋友？”灰衣男生把压低的黑色帽沿往上抬了一下，露出染过的一头金毛，眉角上挑，“你看上去也是大学刚毕业的样子吧？”
蹲着的他突然站起来，朝你靠近，你有了一种泰山压顶的压迫感。看不出来身材瘦弱的他居然这么高？
啊，现在的小男生是怎么回事儿？你刚成年的小表弟也是这样子，不知道吃什么了一个个的长这么高，眼前的男生最多十七八岁吧，这身高得有一米八多了。
察觉到了身高体型的差距，闻到危险气息的你抱着挎包小心地往后退，可这样的行为好像更加引起了他的兴趣，发现使你害怕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他越发步步紧逼了。
“你……在害怕什么？”他淡淡单薄的眼皮溢出一点笑意，脚下踩住工业废料碎片发出的声音，像是你“砰砰”的心跳。
“姐姐，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男生把帽子取下来，把帽沿转过去，反戴好帽子。
哈？你还没有反应过来，背着的挎包已经被他一把抢过。
相机对记者来说，就像笔之于作家，枪弹之于士兵，而且你曾经许下过“相机在，人在，相机亡，人亡”的诺言。
“别玩了！快把相机还给我！”你拔起腿拼了老命追过去。
2009年9月24日23点40分，纪念这个特殊的日子特殊的时刻，你第一次进警察局，第一次在警察局过夜还顺带损失了一个昂贵的相机。
“钟小姐，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漫长的口供工作总算完成了，你松了一口气往电梯口走去。
电梯门刚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李大状？”
“钟记者？”
匆匆赶来的男人正一边卷着袖口一边往前走，打歪的领带和西服上的褶皱暴露了他的慌乱。
“朴志晟，你的保释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背后的口供室传来清脆的开门声，那个抢你相机的少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走了出来。
“喂，小屁孩儿，赔我相机！”
你一个箭步蹿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呼喝道。
他眉头一皱，嫌恶地甩开你的手，继续大摇大摆地向前走。
你锲而不舍，迈着小碎步追了上去。
突然，大步走在你前方的男孩停住了脚步，你撞上去，差点没把鼻子给撞歪。
他轻笑了一下，侧过身子，在你耳边喷薄着热气，声音里带着讥讽：
“喏，找他吧！他很有钱的，一定会赔给你的。”
“李大状？你们是……什么关系？”
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你看到了李帝努的脸。
李帝努走过来，平静地解释道：“我是他法律名义上的父亲。”
“李……大状……你你你你有儿子了？可是你们看上去最多差十岁啊？”
你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舌头牙齿都在打结。
“他才不是我爸爸！” 一直没有表情的少年转过头来，突然提高了音量 ，“他没有资格做我父亲！”
说着往楼梯口的方向跑去。
“不好意思，钟记者，改天我再约你出来，相机的钱我会赔给你的。”
李帝努急忙去追他，只留下了一句道歉和一脸懵逼的你。
你摇摇头，
看来，这世间不仅男女关系混乱，男男关系也如此复杂。
你不敢相信，自己正和全港少女、名媛的梦中情人，日思夜想要嫁的“城中笋盘”、“钻石王老五”李帝努律师在港城最昂贵的半山餐厅吃饭。
前年港城回归十周年时，还在港城中文大学新闻传理系念大三的你有幸去到当年港城十大杰出青年的颁奖会现场，一脸星星眼托腮地听成功从警察转行到大律师的李帝努介绍分享经验。
去年你刚毕业做的第一个人物专访就是他，和一般成功人士或居高临下颐指气使，或好为人师的态度不同，他谦逊有礼，答问题时思路清晰严谨，句句说到点上，满满的干货。
而且他脾气也是出奇的好，是一个极温柔的人，你离开时，他律师行的合伙人Mavis半恼怒半开玩笑地“质问”他：
“Jeno啊，我都唔知点讲你！你真系木头来噶，我小姑子那么优秀，我费那么大劲撮合你们，搞半天你就借了个火？”
他只是弯着眼睛笑，温柔的笑眼简直要把人融化。
没想到今年，你们又以这样的意外重逢，你用叉子小口小口往嘴里送着李帝努刚刚绅士地帮你切好的牛排，余光偷偷瞄着他那像雕塑一样完美的五官。
“不知呢张check上的数目够赔钟记者的相机吗？”
饭桌对面的他递过来一张支票 。
“这……也太多了吧！”
支票上的数字让你狠狠shock到，这个数目，即使买了最贵的相机之后还可以抵你两三个月人工了。（注：粤语中工资的意思）
“无紧要，剩下的就当我因为志晟这孩子对你的无礼行为的一点赔礼道歉。”
你小心地接过支票，暗暗赞叹道：
不愧是港城打刑事案件top1的律师，出手真的是阔绰，朴志晟，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样的爸爸你不要给我也好！
对面正用纸巾擦着餐具的李帝努突然开口和你搭话：
“钟记者是沪城人士吧？点解会想要来港城读书工作呢？”
“是的，因为我从小就喜欢看《古惑仔》电影，对港城这座城市有不一样的感情，所以大学就填了这边的学校。”
你放下刀叉，开始正襟危坐地回答问题，说到后面越来越不好意思，“对了，李大状，听讲你以前当警察时做过卧底。不知道现实生活中的黑帮是不是也像电影上面演的那样，什么街头火拼、巷战枪战啥的啊？”
李帝努没有直接回答你的问题，他双手交叉，目光有些涣散，过了一会儿，他艰难生涩地开了口：
“不知你宜家有无心情，我想讲一个故事。”
在餐厅里流动的点点灯光映衬下，在悠扬绵长的小提琴的伴奏，你听完了一个被李帝努隐去许多细节的黑道故事，也清楚了朴志晟可怜曲折的身世。
“所以……朴志晟是Mo姐的孩子？”
李帝努点点头：
“是的，1992年，那时候豹哥的江湖地位还不是很稳固……Mo姐……”
你感受到了他声音里的颤抖，他停顿了一下，斟酌许久，才继续开口，
“是Mo姐用……身体帮豹哥打的江山，就是这个时候有的志晟吧，Mo姐觉得……他是……自己的耻辱吧，就把他送到英国的孤儿院了。”
“志晟在英国长到五、六岁左右，被伦敦的一户华商收留，还带他回来沪城，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志晟的养父母因为车祸意外去世了。”
“2003年，Mo姐还在坐牢，那一年，SARS病毒席卷全港，有一天她突然想见我，告诉了我志晟的存在……”
“没想到，第二天，她就用牙刷自杀，死在了监狱里。”
最后这句话李帝努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做记者的你因着对新闻的敏感度，及时捕捉到了他语气中的不对劲，忍不住犯了职业病，打断了他说话：
“不好意思，李大状，我想问一下，你同Mo姐真的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吗？你为什么最后不开枪打死她？你们难道不是仇人吗？为什么你要帮她养儿子？”
李帝努正在搅拌咖啡杯的勺子随着你问出的话题而僵住，杯子里的咖啡也溢了出来，咖啡渍溅到他的袖口上。
“咳咳，其实……今天……我是有事要相求钟记者的。”
他有些慌乱地去拿餐巾擦衣袖和吸水，整理好自己后又侧过身去，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本重重的相册，转了话题：
“因为成长经历特殊，志晟这孩子性格有些偏激，他也不喜欢和其他人交流……可是他对和钟记者交流好像不排斥……”
“所以，我想钟记者可以帮我一个忙，帮着开导开导志晟。”
“这些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所有的照片。”
感觉到了李帝努在生硬地转换话题，你的思维被他搞得有些跳跃，不过还是老实接过他的话茬和相册，观察起朴志晟的成长轨迹来。
第一张，应该是他童年在英国孤儿院时的照片，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照片里的他站在庭院的中间，穿着孤儿院特供的粗条纹和服裤裙，头左倾三十度左右，被一群同年龄的孩子簇拥着，脸上挂着那副机械化模板似的微笑让你有点惊讶，你惊讶居然会在还这么小的孩子脸上看到如此冷淡麻木的笑容。
你掸了掸灰，继续往下翻，这张应该是他被那个华商收养到了沪城的时候吧？这个时候的他的脸上少了一丝冰冷和僵硬，已经有了现在俊美少年的模样，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胸前扬着红色的领巾。
他的笑自然了不少，但还是少了一丝鲜活的生命力，你从他抿起的嘴角里看到了生涩和羞赧，那笑容就像鸟轻盈的羽毛，轻拂过湖面，不激起一点波澜。
不过这张照片的亮点还是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你发现，那个搭住他肩膀，笑得一脸灿烂的男孩居然是自己的小表弟
—————钟辰乐！
呀！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到了他被李帝努带到港城了之后，他已经完完全全不再笑，在港城拍的每一张照都是灰白色调的。
他面无表情，交叉着脚蹲在颓废破烂的工业基地前，脚边摆着几个插着吸管的玻璃汽水瓶，校服也是脏兮兮的。
废旧破败的背景、丧气颓靡的打扮和神情衬托出美少年身上诡谲的气质。
你把相册递给李帝努，有些为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接近志晟？”
“嗯，现在也只有钟记者的话他不是很排斥了，还请您帮我这个忙。”
李帝努端起手边的咖啡杯，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
向来都是以精英专业人士出现的李帝努居然用如此恳切带着一点点撒娇的语气请求你帮忙。
很想答应的你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们父子之间的疙瘩……我一个外人插手……真的不太好吧？”
语音刚落，你的魂就已经被李帝努那双弯弯的镰刀笑眼给勾走了。
“虽然……但是我也是港城“阳光天使义工组织”的成员嘛！帮助迷失青少年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嘿嘿嘿。”
哎！最终你还是向“美色”投降了。
上次那个“追访破旧工厂背后的黑暗真相”的专题算是彻底搞砸了，继续调查下去不说还会遇见几个像朴志晟这样的“怪小孩”，损失几台相机。
更重要的是万一真挖到什么内幕了，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虽然自己心怀热血和追寻正义的理想，可当下自己形单力薄，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不过今天李帝努倒给了你灵感，你可以趁此机会做一个“关怀迷失青少年内心健康发展”的专题啊！说不定还能在社会上引起不错的反响呢！
越想越兴奋，于是你冒着头秃长痘的风险，熬夜打出了关于这个选题的策划。
第二天，
主编室里，主编戴着他那副快散架的老花镜费力地盯着你写的策划，半晌，他取下眼镜，肯定地点点头：
“嗯，这个选题不错，挺有社会意义的，你好好做，写得好的话，我给你开一个专栏！”
“谢谢主编！我会努力的！”
你几乎是跳着走出主编室的。
下班后，你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外卖等在朴志晟学校的大门口，还对着手中的小镜子，努力练习微笑的弧度。
“攻略朴志晟小朋友第一步：比城墙还厚的脸皮！”
于是，不管风雨阴晴，你都坚持午餐给他送饭，从他胳膊来看，学校canteen的饭肯定是没怎么吃的，所以，你一定要守着他看着他吃完饭。
而放学，你也会准时出现在校门口，追在他屁股后面和他找话题聊。
虽然这一步成效甚微，不过还好，事情贵在坚持，水滴石穿，慢慢的，他的态度也没有开始时那样排斥了。
一个月下来，虽然还是不怎么主动和你讲话，但每次的午餐他都会吃光，晚上也不会到处乱逛，而是径直回家，甚至在家和李帝努相处时，态度也温和了很多。
李帝努惊讶于他的一步步转变，为了表达感谢请你吃了好几餐饭。
不过你的报道还是毫无进展，好吧，现在只能进入第二步，那就是“从身边人入手，从他的老师入手！”
这一个月的刷脸，成功让他学校的老师同学都对你眼熟，于是你轻易地就掌握到了他的信息，据他的班主任介绍，朴志晟是学校里的“逃课大户”，不过很多人都逃的音乐课，他倒是一节不落。
他，对音乐的敏感度很高吗？
你正想着，就看到了街角处走在你前面的他。
你跟在他后面，跟着他转进了一家酒吧。
酒吧里，迷离的灯光，烟雾缭绕间，你看到了令人震惊的画面：
一束追光打在漆黑一片的舞台中央，音乐响起，朴志晟滑着舞步，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和骨头都舞动起来，完美将舞步与音乐融合。
你跟着人群鼓掌、尖叫、欢呼！
音乐停了，灯光熄灭后，他上一秒还十分swag的表情随着音乐的停止随之消失，他从侧面下台哪知被一群来者不善的少年堵住。
蜂拥过去看热闹的人群挡住了你的视线，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边出了摩擦，不一会儿，从小小的推搡发展成了打群架。
你努力拨开人群，挤到朴志晟身边 ，大声喊着：
“喂喂喂！你哋你班友，小心我call你哋老师过来！”
朴志晟看到你，一直以来眯起的细长眼睛此刻睁得老大，用一副“你是傻逼吗？”的眼光打量着你，立马冲过来拉起你的手趁着混乱往外跑。
“跑啊你！想死咩！唔知你系咪蠢噶！”
终于逃到一个没有敌人平地上，朴志晟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啊啊啊！你个头，在流血啊！”
“系～～咩？”
在混战中不慎被击中头部的朴志晟摸了摸头上淌下的血，直晃晃地向后倒去。
下集：
